駁斥破壞聖像者 第三篇

斯督迪修道院的聖德奧多若 著
緣懷 譯

聖詠作者達味因用彈弓投石擊倒了外邦人哥肋雅而受到頌揚。我雖然並不擅長打仗,然而,現在我要在前兩篇論證之後,再拋出第三篇論證,希望能摧毀聖像破壞者的陌生思想,儘管這一嚐試可能超出我的力之所及。我將用一些三段論來展示我的這一論著的主題,不是以亞里士多德的詭辯術(更好說是愚蠢),而是用一種更簡單的表達方式,依靠真理的力量。也許這種努力對使用它的人來說並非無益:如果他們是睿智的,它可能為更睿智的思考提供一個起點;但如果他們是沒有受過教育的,它可以作為一種幫助人正確理解的入門引導,現在這種理解正受到破壞聖像異端的攻擊。由於明確的劃分對讀者有所幫助,我將把這一論著分為四章,在每章的標題下,我會將針對同一目標的論點彙集在一起。

  1. 基督在肉身的畫像。
  2. 由於基督是受限定的,所以祂具有人造的肖像,在這肖像內,祂被默想,就如肖像也在祂內一樣。
  3. 對基督的敬禮與對祂聖像的敬禮是同一而不可分的。
  4. 由於基督是祂自己的肖像的原型,所以祂與它具有同一關係,就如同祂與肖像有著同一敬禮。

 

基督在肉身內的畫像

 

一、共識就是那些被所有人共同接受的觀念。例如:當太陽在大地之上時,就是白天,而非夜晚;或者,若某種生物,具有理性,會死去,有思考和理解的能力,這生物是人;又或者,每個三維的身體,有固態的表面,能被看到、被觸摸,它就是受限制的。因此,先生們,你們怎麼看?這就是聖父的聖言在降生成人時所取的那種身體嗎?如果他們說是,那麼,他們必定會毫無疑問地同意這身體是受限制的。但是如果他們說不是,這無異於在說:當太陽在大地之上時不是白天,而是夜晚;具有理必、會死去、有思考和理解力的生物不是人。只有瘋子才會這樣想、這樣說。和疯子辯論是愚蠢的。因此,我們不是在向甘願使自己成為聾子的人,而是在向有耳可聽的人講話。

二、無論是在器官的位置方面,還是感官的感知方面,視覺都先於聽覺。因為人先看到某物,然後才將視覺轉移到聽覺。例如:依撒意亞看到主坐在榮耀的寶座上,為六翼塞拉芬所環繞,並為他們所讚頌(依6:1)。同樣,厄則克耳看到天主的戰車和革魯賓(則1:18)。發出屬神聲音的門徒先看到主,然後才將主的訊息寫下來。因此,若是這樣,無論你追溯多遠,都會發現寫下來的文字都源於直接看到,前者都依靠後者;同樣,毫無疑問,如果沒有看到基督,也就沒有所有關於祂的寫下來的文字;如果後者被描繪了出來,那麼前者必定事先被描繪出來。

三、如果不受限制性是天主性體的特性,而受限制性是人性體的特性,而基督既有天主的性體,也有人的性體,那麼,我們就由兩種特性來認識祂,因為祂有兩種本性。那麼,聲稱祂在肉體和靈性上都是不受限制的,這怎能不是褻瀆呢?因為除去了受限制性,祂的人性也被除去了。

四、如果特性不同,那麼,性體也不同。不受限制、無形、無像,這些都是天主性的特性。而受限制、有形、具有三維度,都是人性的特徵。因此,如果基督具有這兩種性體,祂必定既是不受限制的,也是受限制的。如果祂只有兩種性體中的一個,那麼,祂必定只有所具特性的一種性體──這是異端。

五、如果受限制性為不受限制性所排除,彷彿兩者不可能都存在於基督內,那麼,有形性也會被無形性所排除,同樣,屬於兩種本性的所有相反特性也是如此。如果這是異端,那麼,說祂就降生奧跡而言是不受限制的,這也是異端。

六、如果基督是不受限制的,那麼,祂就不能受苦,因為不受限制等同於不能受苦。但是,祂能受苦,因為經上是這樣說的;因此,祂也是受限制的。

七、經上說:「上主在祂工作之始就創造了我,作祂古時作為的開端。」(箴8:22)又說:「早在山嶽和丘陵存在以前,我已受生。」(箴8:25)這證明基督具有兩種本性,受限制性和不受限制性。

如果前一節經文──「上主在祂工作之始就創造了我,作祂古時作為的開端。」──指的是人性,而後一節經文──「早在山嶽和丘陵存在以前,我已受生。」──指的是天主性,那麼,說這話的人就應是受限制的,因為他是受造的,但是,同樣,他也是不受限制的,因為他是非受造的。但是,如果因為祂在一種本性(受造的)內是受限制的,所以祂在另一種本性(非受造的)內是不受限制的,那麼,一種本性就會由不受限制的變成受限制的,而另一本性則會由受限制的變成不受限制的。每一本性都必定會與另一本性交換自己的特性,失去屬於它的本性而不可剝奪的特徵;總之,由於這種無意義的交換,沒有一種本性能真正保存自身──這是荒謬的。

八、如果我們並不把「上主在祂工作之始就創造了我」這話理解為:聖言由於在祂身上結合了天主性和人性而變成了血肉,而是聖言成了血肉,同時仍保持其天主性的崇高:以同樣的方式,當我們說祂也是受限制的時,我們不相信祂變成了受限制的,因為祂是天主,而是相信祂因為祂成了人而像我們一樣地顯現。但是,如果不受限制性在受限制時被改變了,那麼,在成為血肉時,天主性的性質也被改變了──這是荒謬的。

九、說「上主創造了我」,等同於說「上主限制了我」。因為如果僅僅因為經上沒有寫說「上主造成了我」或「上主給我穿上了肉體」,就不可能說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祂身上,所以因為經上寫說「上主創造了我」,那些希望正確思考的人就有可能得出「祂限制了我」的結論。因為創造是受限制的特性,即便那些只有些許智慧的人也都知道。

一○、如果就如你所說,基督不僅按天主性是不能受限制的,按祂的人性也是不能受限制,那麼,祂的人性也就是天主性了。因為有著同樣特性的事物也有著同一本性。但是,如果祂有兩種本性,因此,祂也有兩種特性:否則,除去了受限制性,人性也會被除去。

一一、如果每一肖像是形式、形狀、或外表、及顏色的肖像,如果基督具有所有這一切,因為經上說:「祂取了奴僕的形體,……形狀也一見如人。」(斐2:7)祂有著「可恥卑下」外表(依53:3,七十賢士譯本),這表明肉體的狀況;因此,祂被描繪成具有受限制的模樣。

一二、正如不受限制、無形體和無形式是同一種類的特性,受限制、有形體、有形式、以及任何其它特性都是與之相互對立的。因此,如果基督作為人是不受限制的,那麼我們就不得不說祂是無形體、無形式的:因為這兩種特性與不受限制屬於同一種類的特性。但如果這是荒謬的,如果一種特性不能與另一種特性分開(就像不受限制的特性不能與無形體和無形式的特性分開一樣),那麼,如果祂是有形體的,祂也必定是受限制的:否則由於祂不受限制,我們就應該承認祂也是無形體的──這是異端。

一三、受限制有許多種──被包含、數量、質量、位置、空間、時間、形狀、身體──當我們談論天主時,否定所有這一切,因為天主性不受制於它們。然而,降生成人的基督卻在所有這些特性中被彰顯出來。那不為任何事所包含者被包含在童貞女的淨胎中;那無法被度量者成了三肘高的人;那超越質量者成了有某一質量的;那超越位置者站立、坐臥在某個位置上;那超越空間的限界者躺在馬槽裡。那超越時間者因著年歲的增長而成了十二歲大的孩子;那無形者以人的樣式出現;那無肉體者取了肉身,對祂的門徒說:「你們拿去,吃吧,這是我的身體。」(格前11:24)因此,同一個基督既是受限制的,也是不受限制的。在祂的天主性內是不受限制的,在祂的人性內是受限制的──即便這相反不虔誠的破壞聖像者的意願。

 

(未完待續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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